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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出来,他轻甲下的身体,已然在剧烈颤抖。
一张老脸,也在红润下,泛出青白来。一侧唇角控制不住似的,往下歪斜下去。
陪伴成火回北疆的,都是他最忠诚干练的部下,也是相处了大半辈子的老朋友。
他叫他们回去,原本是为他们觅得一条活路的。谁想到……
龙椅上,鸿庆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扶手上的龙头,饶有兴味地看着顾刚则的表演,适时插上一句,“崔世叔,还看吗?”
他目光落在顾刚则手里。
所有人都知道,顾刚则手中的最后一张纸上,画的必是那镇北王世子崔成火。
他真的死了?
顾刚则缓缓地,把前六张纸都给崔拙看完。还剩下最后一张,被他牢牢地扣在指间。他脸上的表情,是满是不忍:“镇北王,还……还认吗?”他也是有独子的人,对崔拙的感觉,多多少少能感同身受。说来说去,还不都是怪着崔家贪恋王爵的风光富贵?
若能……早点上缴那玉剑和皇上始终悬心惦记的兵符,何至于有今日?白发人送黑发人,承受着世间最猛烈的伤子之痛?
这事从头到尾都是顾刚则办的,他叹了口气,轻声提点,“要不,还是不看了吧?世子的……画像,着实惨烈。”
崔拙一双老眼,缓缓转向顾刚则,仿佛刚刚认出眼前的这位,也是同自己并肩作战了半辈子的老伙伴。
他胡子抖了抖,声音嘶哑得厉害:“看!”
“镇北王……”
“我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