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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头发蓬乱,五官凶狠,脖颈上打着褐色领结。
这画,竟画得十分逼真细致,连他脖颈上狰狞的伤口,和满脸的血迹,都纤毫不差地复原了出来。
仿佛真能叫人通过这一张薄薄的宣纸,看到那个叫做陈士安的中年人狰狞、不甘的死状。
镇北王铁塔似的身子,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他自然认出了追随了自己半辈子的老部下。
陈士安脖颈上的褐巾,还是昔日在战场上为了裹伤,他这个将军,亲自为他打的呢!那时,陈士安还是个年轻小伙子,为了炫耀,这褐巾他戴了一辈子……
指尖在覆盖到手背的轻甲下抽搐着攥紧,崔拙雪白的胡子抖了抖,没有说话。
顾刚则眼底一丝怜悯转瞬即逝,他又抖开了手中第二张纸,“您给认一认,这是不是府上管家崔赞?”
跟了他三十年的老管家,在画上,死不瞑目。
崔赞这辈子,最引以为豪的,便是出身最底层,被崔将军收到麾下,学习读书写字,管调钱粮。用他自己的话说,“老夫这双手,养得跟贵人一样!哪里看得出过过食不果腹的苦日子?”
现在,这双手,也赫然出现在画上。
顾刚则有些为难似的,“这位先生,不知为何,被人砍了头,砍了手,十根手指被那匪徒一一卸下。怕是这群匪徒,妒忌读书人吧?”他飞快地瞥了崔拙一眼,生怕他受不住似的轻轻地道,“这崔先生死前,很是遭了一番非人的折磨。”
崔拙还是不说话。
所有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