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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江春换上一身便衣,乘轿到了迎祥楼。
迎祥楼位于庆符县城西北角,站在楼上凭栏而立,可看到符江与二夹河汇流,目光再一眺,可见川南民居错落于河畔,水田、茶园、远山……
微风拂动江春的长须与衣袍,他目光颇为深沉。
他是庆符县五千余户的父母官,数万人唯他一人独尊。在这一方天地里,他一直都是地位最高的一个。
向来,他说话,都是别人猜他心思。
他若说“当成自己家,不必担心我不习惯”,就是“滚出去,我不习惯你住这”的意思。
但唯有那李瑕,竟恍如听不懂,死乞白赖地非要赖在后衙。
县令与县尉同住,岂有此理?
今日宴席间,必要与他把此事聊妥了,哪怕摊开了直说。
“县令,李县尉到了。”小厮上前禀奏了一句。
“嗯。”江春淡淡应了,神情很是威严。
他将双手负在背后,走下观景台,踱入雅间。
李瑕表面上还是懂礼数的,已在雅间等候。
但迎祥楼的掌柜正侍立在他身边,似乎在点菜。
“他们馋酒,那就上一些,但别太多了。”李瑕道。
“阿郎,定泸州大酒如何?”韩承绪道:“东坡有词云‘佳酿飘香自蜀南,且邀明月醉花间,三杯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