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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着他的诸多烦恼,看上去,似乎所有士兵都忘记了烦恼,连束维占、毛小童等人也不再提起想家的话题了,他们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身心融入了警卫连这个颇有战斗色彩的集体之中。
可是,对于梦独来说,忘记烦恼,不过是他的错觉,岂是他想忘就能忘得了的?
苟怀蕉有些不合时宜地寄来了她的女工成果,一件紫红色的毛衣和两双鞋垫。在这个包裹里,还夹了一封信,信里说,她为了给梦独织毛衣、纳鞋垫,一双手被冻裂了好几个口子;信上还说,鞋垫现在就可垫入鞋中,毛衣到下个冬天就可以穿了。他发现,苟怀蕉写信的水平有了进步。苟怀蕉的信没有写到一个“爱”字。
梦独不喜欢苟怀蕉,顺带着不喜欢她寄给他的物品,他将两双鞋垫分别送给了束维占和毛小童,他料定他们不会因此开他的玩笑或过问他什么。至于那件毛衣,既不好送人,他也断断不会穿上身,扔掉又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他便用一块布包好,压入柜子的最底层。
他只知道自己打心眼儿里不喜欢、不爱苟怀蕉,却不知道也从未想到过苟怀蕉却喜欢他、爱他。兴许是受到文学书籍的谬导,他误以为只有类似于“才子佳人”的青年男女才懂得钟情和怀春,而长相粗糙既黑且丑的苟怀蕉,她的心里怎么会产生美妙的、如花似玉的爱情呢?
他知道他必得给苟怀蕉回信,否则她必会继续给他来信,追问他是否收到她寄给他的毛衣和鞋垫。他的信写得干巴巴的,只说东西收到了,现在是大练兵的时节,时间太紧,没时间写太多的信,并让她若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