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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史诺住在东区,靠近十字街的一座小旅馆里。
罗兰根据地址,于第二天正午前登门拜访。
这栋四层小楼里不知挤了多少住户,晾衣绳像蛛网一样从阳台伸出来彼此交织,垂坠着未干的衣裤、破破烂烂抹布一样的方格拼色布裙,耐脏的条纹衬衫被洗的泛白,也有一些袜子和少数显新的衣物——通常是没有领子的。
住在这儿的人也不配有衣领。
精致庄重的绅士们乘着马车驶过路口,或陪同一位女士并肩出行,和马路这边的原始人隔海相望。
穿过头顶稀拉滴水的衣服,旅馆里到处都是屎尿味。
除了孩子的哭声之外,更多隔着薄薄的房门,能清晰听见女人的辱骂和诅咒——多是诅咒孩子的父亲,偶尔会蔓延的孩子身上。还有几户悄无声息,木门却是打开的。
里面有鼾声。
罗兰到第三层,在数十扇紧窄的门里选了半天,并没找出爱德华·史诺所说的「七号」。
想排序,首先得有开头。
这幢房子建的没法让人找出头来。
他在甬道里听了一会,找了扇骂人最不难听的门,用指甲盖轻轻点了几下。
房里一静。
“谁在外面?”
“您好。”罗兰站直正对房门:“七号房在哪一侧?”
房间里有人走路。
没一会,门拉开了一条缝。
露出半张警惕的脸。
当然,在她看清罗兰的脸、以及他的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