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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他任重道远,与人来往探出了不少消息,尤其是卢家在江南的一众隐田。
所谓隐田,便是明面上不由卢家上缴田地税,实则全由卢家获利的田地。
卢逾升是国舅,他家中田产多些,咸祯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并非罄竹难书的大罪。
可坏就坏在,他对外宣称家中只有八万亩的地,叫咸祯帝看见的是十万亩,结果,林霁又多查出十万亩。
占那么多地又不用缴税,可想而知,卢家已被养成一只多肥的硕鼠。
都这样了,运往西北的军费他还要剥,将士的棉衣太单薄,西北苦寒,竟生生冻死了几百人。
“卢逾升啊卢逾升……”
手中陈列二十万亩田地的纸落到案上,皇帝一双不再年轻的手按上去,无意识地摩挲起来。
他幼年登基,彻底掌权之前,朝中大事都要过一遍母亲与堂舅之手。
那时才十五六岁,年少叛逆,一个政见不合,他便与两位长辈闹翻了。
太后自请去往行宫独居,带了一个极其宠幸的内侍,再也不曾回过皇宫。
而他那太傅堂舅似乎早就志不在此,孑然一身隐归山林,说是种柑橘树去了。
在那个时候,帮衬他的除了沈太师,便是卢逾升,这是份从龙之功。
于是后来册立储君,太子成年,咸祯帝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卢氏女,从中册了一位太子妃。
只是世事如此,多是乐极生悲,泰极丕来的,到了今日,他竟胆大至此,瞒着自己贪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