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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若海老泪纵横,知道这回,无论如何是躲不过了。
他娶了这样一个疯妇,自己又瘫在了床上,成了废人,又因他瘫了,他的府邸,一夜之间,物是人非。
他的小妾不再温柔恭顺,而是以她为尊。
他的奴才,他的家财,乃至他朝堂苦心经营的一切势力,也都被这位得了天家恩赐,名正言顺的妻子所继承。
他眼睁睁看着她上前,轻飘飘的洒下一缕药粉,而后,他吸入药粉,瞳孔逐渐涣散,手脚逐渐僵硬,似是陷入了幻梦中。
哪怕是中了麻沸散,他却清晰的察觉到,一把锋利的刀刃,直直契进了他的髌骨,而后轻轻一剜,挑出了里头的骨头。
哪怕人体的根骨,是世上最坚硬的东西,在她手中,却好似剜过千百根骨,动作熟练,干净又漂亮。
惨无人道的折磨,痛彻心扉的骨肉之痛,几乎让他觉得自己立刻就会死去。
而陆温却唤了医士,抬来了热水、添了几盏明瓦琉璃灯,几尺白布,将他的膝盖骨,又缝合了回去。
他挣扎着去看,血液凝入白布,散发着骇人的血光。
一想起这般剜肉剔骨的折磨,还要持续六百日夜,他不由绝望、悲哀、脑中眩晕一阵,喷吐出一股夹杂着浓浓血腥的酸水。
而后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陆温扔下剔骨的刀具,皱着眉头看自己沾满血腥的双手,正要出去清洗一番。
却见林玉致跪伏在地,身子压得极底,鼻尖几乎触及地面,语气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