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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尽眼角湿泪,才觉自己替兄长擦拭肩身才擦至一半,上身光裸在外,她又伏在他的肩侧,外人见如此情状,确要生出好一番误会。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替兄长擦拭。
他喜净喜洁,在祁州时便要一日两浴,晨起一次,晚间一次,沐浴更衣后还要燃香,军中人都笑他是个白面郎君,言之怕不是女胎错投。
踏月而来的那人未着锦绣,而穿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麻布白衣,额头系了一根孝布,他蹲在陆衍身前,好奇的打量着他。
风声呼啸,万籁俱静,他突然想起初见时的陆衍。
红缨白马,是那样英姿勃发,盛气凌人。
如今,却枯枯瘦瘦,满身污秽,不堪入目。
陆温抽了抽鼻子:“来的正好,阿兄喜洁,就劳烦你了。”
说罢,将白布塞进长赢手中。
长赢白眼一翻,怒极反笑,将帕子扔到地上:“你当我是你陆家的奴才,说指使就指使的?”
她泣声未止,绞着手指道:“你……你凶我作什么,不愿意就不愿意嘛。”
长赢冷笑:“真当你随便哭两声,就迷惑得了我?”
陆温看着兄长满身的伤痕,自己浑身的血污,心中愈发觉得委屈,原本刚止住的泪珠子,又扑腾扑腾往下掉,泪水长流,梨花带雨,好生惹人心怜。
他被她哭的心烦意乱,冷着脸斥她:“哭什么哭!”
这一声,在冷寂里的夜里,犹为响亮。
惊得陆衍打了个寒颤,也呜呜咽咽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