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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敛眉垂目,隐去心头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哀愁:“虎贲卫,退后五里。”
亲卫纷纷一惊,犹疑片刻,急声劝道:“将军!”
姚夙厉斥:“退!”
亲卫面面相觑,几方斟酌下,仍旧往后退去,威风凛凛的虎贲卫,影子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姚夙眉目含笑:“去北弥吧。”
陆温抬起眼眸,望着身前雪甲银盔的威武将军,沉静半晌,才轻轻笑了:“我逃了,你如何向宫中交代?”
他眸中水光深深,盈盈如雾:“不用交代,我替你死。”
陆温哑然失笑,旋即冷淡如常:“不必,请吧。”
姚夙不再多言,只是黯然一声长叹,一前一后,疾入风雪。
她被虎贲卫押送入宫,在白玉阶前,迎风迎雪跪了半夜,才得裕丰陛下召见。
裕丰帝半靠于床榻,原本魁梧宽阔的身躯因病痛折磨,而变得瘦骨嶙峋。
戚太后坐在一旁的高椅之上,身上裹了一件缀满了稀珍玉石的雪狐皮氅,满头银白,眼纹深似沟壑,可见其风烛花残,年逾古稀了。
她先拜陛下,二拜太后。
与她的武艺同日精进的,还有繁琐的礼仪教度,六艺八雅,她对此牢记于心。
一叩一首,一跪一拜,身姿轻柔恭谨,端庄得体。
裕丰帝虚虚一抬手,免了她的跪:“起身吧。”
她生于边塞,长于边塞,少时唯有一次入宫,便是在十年前,戚太后的花甲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