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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雪穿庭作飞花,吹灯窗更明,月照一天雪。
谢行湛倚在榻前,双目如云波缭绕,剔透冷泽,叫人分不清他此刻神思。
“狸奴服侍大人歇息。”
她樱唇轻启,声音细而微颤。
明月低伏照进帘幕深处,波光颤颤的光影摇曳生姿,皎然生光。
她不动,谢行湛也不动。
她不语,谢行湛亦不语。
一如那一夜。
她因低垂着身子,目力所及之处只有谢行湛的那缕垂顺而下的月白锻袍的尾摆,秀美的青竹织线繁琐,她略略抬了抬眼皮,再往上一点,是谢行湛那双骨节分明,玉白修长的手。
她忽然想起那一夜,他那双手是如何的凉意刺骨。
这让她无端有些紧张,她咬了咬唇,隐在背后的那只手,不自觉的又攥紧了两分。
她知道他在看她,在打量她,在训诫她。
而她如今已无退路,她选了三殿下,却被三殿下当作筹码,反手又送给了谢行湛。
她不敢抬头,不敢回望,她隐约觉得自己可怜又狼狈。
但不管她如何挫败愤怒,如何委屈幽怨,他只是用审究的目光打量着她,像是要看看,她能静到几时。
是啊,她被谢行湛挑中,选作鼹人,她却反手叛离了他,投身进了三殿下的阵营,这样心思诡谲,言行不一,背信弃义的女人。
他怎敢再信?怎敢再用?
然而寒雪又起,风儿裹着雪粒子重重的砸进窗柩,那纷飞的雪花犹如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