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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的气氛还没有过去。不同于宫里的冷肃,新安城中,万家喧声。
他就站在冷肃与喧嚣的分界线。
也仿佛成为分界线本身。
那欢乐的一切,已经永远地与他无关。
他也不属于那冰冷的皇权。
杜野虎静默地注视着,无言地等待着。
身后侍卫小声讨论下值后去哪里喝酒,这些来自白羽军的士卒,是不怎么服管教的。他也懒得管。
他是个蠢人。
就像段离告诉他的那样,他没有跟人玩心机的资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拼了这条不值钱的命,展现自己微不足道的价值,等待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出现的机会。
等不到,是命不好。
等到了,他一定拼。
天空一点一点地暗下来了。
在很多个黄昏,他都会这么想——原来天空是一点一点地暗下来吗?但为什么枫林城的天空,暗得那么突然,那么决绝?
枫林城……已经没几个人还记得了。
在庄国的地图上不存在,在庄国的史书上也只是一笔带过。
人们记得更清楚的,是那块生灵碑,是庄高羡亲笔写下的那篇碑文。世人谓之——“感人至深,天子至怀。”
杜野虎不晓得什么是文采,他认字也辛苦,读来字字猩红。
这个国家躯体上生生剜去的巨大伤口,怎么短短几年就抹平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呢?
杜野虎是个蠢人。
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