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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嗣修不得要领,但不敢耽搁,离席而出。待上了马车,细问徐安,方知王之垣到了府中,不知说了些什么,二哥派人来叫。

张嗣修回府时,王之垣早已离开。张敬修眼圈通红将三弟叫到书房,张嗣修问到底何事,张敬修落泪道:“今日陈实功给父亲检查,说恐为‘失荣’之症。”

张嗣修张大嘴巴,满脸恐惧叫道:“怎么会?昨天父亲还道步履轻快,进食也正常,很快就能出院回家哩。”

张敬修瞪他一眼,道:“悄声!王总宪担着干系来说与我听,你要嚷嚷的满城皆知不成?”

张嗣修道:“陈实功诊断完,为何不告诉二哥?”张敬修叹气道:“父亲身系军国之重,你我后知不足为奇。如今王总宪提前告知,不过是让我们早做准备的意思——父亲自己还不知道呢。”

张敬修见他听进去了,又叹道:“万历五年时,父亲力主变法,这七年多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虽然皇上必能保全咱家,但我们哥儿几个也不能行差踏错。”

张嗣修因比他哥早中进士,因此一直以为自己比张敬修聪明,能力水平也高些。如今骤闻家中顶梁柱要倒了,心中却乱成一团,毫无主张,他哥说一句,他点一下头。

张敬修又把养心殿中君臣对话学了一遍,对张嗣修道:“今日皇上先是说京师中多有干谒之事,后来又问父亲病情——王总宪说,父亲罹患重症这事儿,孙隆哪里能耽搁,就是皇上午休,也必然要叫醒禀报的。因此对照前语,皇上应该是敲打咱家,免得让人抓住把柄,到时候两下里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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