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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见他垂着头流泪,好像被抽去了骨头一般,心中不由得生出自己都觉得诧异的怜悯之情——这也许是物伤其类罢。

他抖了抖手中信纸,对冯保道:“说实话,我一句也没看懂——但皇爷命我把这封信烧掉,我要烧了啊。”

冯保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擦去眼泪,仿佛恢复了刚才的高傲和冷静,哑声道:“烧了吧,都刻在我心里了。”

魏朝闻言,先将冯保大案上火镰拿起,将琉璃油灯点着,然后把信放在火上烧了。他组织下语言,道:“虽然不知皇爷为什么发作你,但最后两句我看懂了,不知冯公准备如何处置?”

他心说人逢生死大变,搞不好会做出什么事来。自己虽然与冯保无冤无仇,但冯保逃跑前将自己杀了表达对皇帝的不满,却不是没有可能。因此,他说个活话,并没有让冯保立即遵旨自裁的意思。毕竟对冯保来说,杀不杀自己,与其逃命并无必要关联。

冯保听出他的话外音,脸上现出苦笑道:“君命如何能违?你不必担心,皇爷信你,不会陷你于死地——我身边的人也不能杀你。”说完这句话,不知如何又触动情怀,流下泪来。

魏朝心里一阵闹腾,哪里敢尽信冯保之言,但也不敢催促他赶紧服毒而死。只好没话找话道:“要不把你侄儿叫进来说几句话?”话语中还是流露出要冯保交代遗言的意思。

冯保道:“不必了,徒增感伤。”指着桌子上的三张纸又道:“那就是遗书。”

魏朝听了,唏嘘几声道:“冯公公和我都是伴驾之人,有些事情只能说时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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