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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双手被绑缚着,方才在车厢里又蜷曲着身子,被拽下马车时双脚都是麻木的,被身后的粗壮妇人一推,便险险打了个趔趄。
不用抬眼去望,莘奴都能想象此时这些黑衣的鬼谷奴仆是用何等憎恶的眼神看着自己。在谷里的大多数人看来,云梦山的主人是完美而令人心悦诚服的。而那以前的那位宽厚而谦和的莘姓长者早就在被这些渐渐替换上来的奴仆心内变得模糊不去清了。
于是她这个云梦山原来的小家主,便成了不知好歹,忘了自己本分的狂妄**奴,竟然累得家主远走大梁,亲自前来寻找逃奴。她莘奴何德何能?就有如此殊荣?
当从脚底心延续上来的麻痛的感觉侵袭上来时,莘奴的身子又被猛地一推,终于跌撞地倒进了院中。
此时月初,上弦月在天幕画下一道残影,不过院内挂起的几盏青铜行灯弥补了月色的不足,将院内的景致照得通亮。
只见一个身着白色深衣袍服的男子,正端坐在院内的席上轻抚着双膝上的古琴。因为头上没有束冠,他乌黑而浓密的长发倾泻下来,随意地披散在了背后,映衬得脸颊如玉,高挺的鼻尖点着微微寒芒,微微闭着的眼眸聚墨,一双浓眉如起伏的山峦斜斜**鬓间,而修长的十指则从宽大的衣袖里延伸出来,随性地在琴弦上优雅地拨弄勾弹着……
此情此景,也难怪诗经里有“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般的诗句了。虽然已经看了多年他的容貌,可是莘奴还是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这样出尘的美少年时,尚还年幼的自己竟然呆愣愣地看直了眼,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