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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满鲜血的手颤抖着、竭力地伸向雪地中的一个泥泞的包裹,它就在他身旁三尺处,可这三尺却离他那么远,远得永远也触摸不到。
在方才这场纷乱的践踏下,这个包裹早已散开,两件棉衣静静地碾压在风雪里。
这是少年忍辱负重给离人做工三年,熬着胯下之辱才凑齐钱买到的新衣,是他准备给身子不行的阿爹阿娘过冬的寒衣。
可是在这一刻,这两件衣服早已被践踏进雪地的泥坑中,混杂着泥水和鲜血,纽扣散乱一地,就像一张寄托了希望和温暖的简单画卷,被离人行凶者践踏,被他们肆意涂抹,混混沌沌中,他残喘求生的最后一缕希望,也随着这幅画卷的破碎而消散,只剩下绵绵不绝的愤恨与哀默。
在这座西北荒原小镇,在这冬雪飘零的梅花小巷,这几名离人霸凌而随意的行凶,并不需要正当的理由,没有律法约束,甚至连道德谴责都没有,只要尊贵的离人快意便好。
事实上,这名祈人少年的悲惨遭遇很简单,并不是离人行凶者蓄谋已久,只是一幕随处可见的种族践踏。
卑**的种族,病重的身躯,都被深深刻在少年命运的绳索上,狠狠地勒着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喘息,夜夜难眠。
此时此刻,在围墙内那无人的梅树枝头上,身穿破旧袈裟的苍老僧人捻动着手中佛珠,不停地默念心经,可即便诵上万千佛法,也化不开他内心的难安。
寒酸道士默默喝着酒,神色沉闷,一句话也不说。
三尺处的包裹和棉衣,这名叫芥尘的少年终究是没能触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