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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开脸上的尘,只残留下两道灰色的痕迹。
他的眼神没有焦点,嘴唇开阖,也像是没有焦点。
“翁死的时候,媪在屋里哀了半个多月。后来她就病倒了,反反复复再也没能好透,直病了四年。”
“初时我年幼,看她咳血便要哭。媪就擦着唇角与我说,生老病死皆是天理,能活便活,不能活便不活,唯独不可有哀。人若有哀,便是活着……也只是拖累。”
他一字一顿说道:“我不愿做拖累,所以见喜则喜,有怒则怒,应乐则乐,当哀……不哀。”
“只是……媪的脸上全了血,我擦不到……棺太高了,我够不着,无论怎样踮脚也够不着,渍巾撩到些许,越擦越赃……”
他的眼神突然凝集起来,哀求地看着李恪,眼泪越落越急,笑脸也越作越大。
“大兄,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好呢……”
李恪摇了摇头,默不作声跪到地上,屈起双臂趴伏下来,身体紧紧地贴靠住棺椁。
小穗儿踩了上来。
他瘦弱的身体明明似羽毛般不着力,李恪却感受到千钧的重,只觉得喘不过气,难受得身体发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