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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平王府。
平王承琅的桌上,摊着一封信。那是承琪写来的家信,信中除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俗事和问候以外,他提到了荆州的相马师。
承琪说近日闲来无事去京城马场,见场中有良马数匹,特别怀念自己的那匹鬃毛飒,想再要匹那样的马,问承琅是否记得当年的相马师,叫什么?住哪里?
看起来像是承琪的一时兴起,但承琅明白,承琪问马,实则是问的当年荆州案。
承琪旧事重提的原因,一定是有人向他说了什么,又或者是他自己记起了什么。
已经处理得很干净,会是谁告诉他?唯一的可能是他自己想起了什么,但如果是他自己想起了某些事情,他的追问不会如此小心翼翼。
他在试探承琅,也可能在寻找线索。
洪宣五年,三月初八。
承琅永远记得那个日子。
父亲载铭到荆州知州夏同方家里,他并未跟去。等老铁匆忙赶到客栈找到他前去,一进大门,满地的尸体,刺鼻的血腥味。
父亲站在院子中间,而脚边却坐着浑身发抖的承琪。
“父亲,承琪怎么在这里?”
载铭道:“先别管这么多,赶紧带他走。”
他上前去拉承琪,他却尖声叫起来,目光涣散,挥动手不让他碰。
“弄他走。”载铭急道。老铁过来将承琪按住,承琅要去背他,他不停挣扎扭动,仍是大叫。老铁不得已将他拍晕,载铭一挥手,他们两人一人背着一人在后面扶着跑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