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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浣溪阁后,诸烟并未御剑,而是寻到了一处河流,拿出了那枚石笛。
石笛奏响,片刻之后,深邃水面泛起点点涟漪,那奇怪的姽水一如既往地回应了呼唤,只是这一次的它看起来消瘦了些许——黑潮的褪去对于弃域中的绝大生物而言都意味着生机,但唯独只对像它们这种靠水吃饭的族群而言是灭顶之灾,也许是水面下发生着有关于族群延续的腥风血雨。
师尊还没有醒,诸烟并不打算叫醒她,只是一同坐进了木棺之中,任由姽水带着她们随波逐流,晃悠到那弃域的封印处。
夏藉枕在她的腿上熟睡,很是宁静,仿佛时间的流逝都变得缓慢了许多,她也没有再静修,只是放空着思绪,指尖穿过了夏藉的发丝间,触感柔滑。
说来奇怪,分明接下来是真正要与那所谓的天道兵戈相见之时了,换在戏本之中,也算是故事最为激昂壮阔的一部分了,可她的心中半点没有激动或是紧张之情,只有满溢而出的疲倦与迷茫。
每个人好像都有自己激昂壮阔的人生,都有自己不可松手的执念,只有她什么也没有,走了这么多的路,可没有一条路是她自己走出来的,都是别人推禳着,簇拥着,用尸体一点一点,将她硬生生推出来的。
她也并非是一点感触都没有,在左无虑死时,在白翡死时,在芯烛死时,她的确被极大幅度地向前推动了一段距离,可那始终只是外力,与其说是她在继续向前走,不如说是——她感觉停下来也许是错的。
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夏藉那微微皱起的眉毛,将其慢慢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