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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紫一片,涕泪横流,整个人瘦得可怜,此刻膝行上前几步,像是同天子赵弘比谁哭得响一般,大声骂道:“陛下,还请早日筹措金银,皇上……太上皇在夏州受尽磋磨,西人是为禽兽,所行所为,实非人哉!”
又哭道:“陛下乃太上皇之后,有父受苦,儿女怎能视而不见!罪臣打听得消息,只要我朝筹齐金银、钱物、人马,再请陛下亲身前往夏州请罪,西人皇帝便肯归还太上皇同宗室大臣……”
这话一出口,原本已是情绪稍有平稳的赵弘复又颤抖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大声哭叫,喊道:“阿姐!”
赵明枝知道弟弟贼子掳走那两回里遭遇许多欺辱,他年纪又小,本就怕得不行,要他再投贼寇之手,如何能不慌。
然则此时此刻,她已无暇去顾及胞弟,而是朝着阶下站立的十来个朱紫大臣,寒声问道:“张协律带来太上皇手书,又要陛下北上请罪,诸位官人难道都无话可说吗?”
屋中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赵明枝不由得冷笑。
自然不会有人主动站出来说话。
他们家原本不过是太祖一脉无人问津的旁支宗室,弟弟赵弘年仅八岁,皆因太上皇并一众皇亲被掳走,只余他一人血脉最近,才阴差阳错上登了帝位。
太上皇在位二十余年,虽然荒**奢靡、昏庸无道,可只要他一日还姓赵,还是太宗血脉,一日就是赵弘名正言顺的“君父”。
此刻张礼跪在阶下,又送来太上皇的血书,若是赵弘置之不理,国朝以孝治天下,今后又如何服众?